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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中客厅的空气凝固得像冰。思宁坐在沙发一角，双手僵硬地捧着一杯已经冷掉的茶。她身旁的摇篮里，两个婴儿安静地睡着，小脸粉嫩，手指蜷缩。九天前，这两个小生命在学校废弃教室里降生；九天后，她们终于不再是秘密。
"所以，"父亲的声音像冰锥般刺入空气，"你瞒着所有人怀孕，一个人生产，还打算继续上学？"他的脸色铁青，手指紧握成拳又松开，仿佛在压抑某种爆发。
母亲坐在一旁，双眼通红，无声地抽泣着。自从两小时前看到思宁和双胞胎，她就一直在哭，介于愤怒和心疼之间。
思宁点头，眼睛直视父亲。产后九天，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部分功能，但灵魂似乎永远改变了。十五岁的少女眼中已经没有畏惧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越年龄的坚定。
"我知道我错了，"思宁声音平稳，“但她们已经存在，这是事实。”
阳飞站在角落，像一座沉默的雕像。他的父母同样在场，面色凝重，眼中写满复杂情绪。两家人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，现在正面临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——两个未成年人，两个新生命。
思宁的母亲终于止住哭泣，颤抖着走向摇篮。她低头看了看熟睡的双胞胎，伸出手指轻触其中一个婴儿的脸颊。"像你小时候，"她哽咽着说，“一模一样。”
房间里的氛围微妙地改变了。
父亲摇头，捂住脸。"我们该怎么办？学校怎么解释？邻居们会怎么想？"他的声音里全是无奈和困惑。
"已经联系了另一所学校，"思宁说道，掏出一份文件，“可以转学，然后…”
"然后呢？"阳飞的父亲打断她，“两个孩子谁照顾？你们还要上学，将来要工作。”
思宁看向阳飞，眼神交流中包含着过去几个月共同经历的一切——秘密怀孕的煎熬，教室里的生产，废弃宿舍的藏身，以及那无数个喂奶、换尿布的夜晚。
"我和阳飞会照顾她们，"思宁的声音坚定，"同时也不会放弃学业。如果需要帮助…"她停顿一下，目光扫过四位家长的脸，“我们希望能得到支持，但不指望任何人替我们承担责任。”
母亲再次抽泣起来，但这次她伸手握住了思宁的手。父亲深深叹息，眼中的怒火渐渐被疲惫取代。
摇篮里，一个婴儿醒来，发出轻微的哭声。思宁条件反射地解开上衣扣子，但随即意识到室内还有其他人。她犹豫了一下，但奶水已经开始渗出，打湿了衬衫。
"去卧室吧，"母亲轻声说，扶起思宁，“我…我来帮你。”
思宁愣住了，眼睛湿润。她站起身，腹部的妊娠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，那是一场荒谬青春的永久印记。她抱起婴儿，任母亲引导她走向卧室。门关上前，思宁回头看了一眼阳飞——他们都知道，未来漫长而艰难，但至少不再是秘密。
门外，四个大人陷入沉默的商议，两个家庭被迫开始一段谁也没有准备好的旅程。门内，一个刚成为母亲的少女，正教自己的母亲如何正确抱住外孙女。
